新律师培训,在青浦野马浜,远离市区。
事先询问梅兄那里情况如何,梅兄说:住得很差,多带些书去看。于是我带了半箱书,做好两星期修道院生活的准备。
讲课的都是大律师,有名的、有钱的、有才的;我多少是作为旁观者进行观察的,观察台上的大律师和台下的小律师。有几位律师授课并不认真,很快就能看出来没做过多少准备,只是随意地发表自己从业的感想。印象深刻的是王嵘律师,辩才无碍、机智过人,人情事理也很通达,他确实很认真地向后辈传授他的经验和体会,他总结成为大律师的五个要素:知识、经验、智慧、人脉、运气。我想这是他执业多年的总结,并且这是真的,不过——没有良心。我的心里多少有些异样的感觉,也许我做任何工作,都会首先审视良心,所以也就因此很难做成大律师吧。碰见几个同来培训的同学,和他们聊起,我说现在看起来我做牧师的可能性大概要高于做律师。
以前也碰见过一位看起来不小的律师,一听说我们是家大公司,就两眼放光地试图兜揽业务。我不喜欢这样的人,这次遇到的新律师,却也很快发现他的同类。
嗯,我裸露在律师群。
实际上,住宿条件没有想象中的坏,只是两人的房间塞进三人住,如果“他人是地狱”的话,倒是再坏不过了。我带着圣经和许多音乐,没怎么用上。我习惯早睡,睡前读经的时候,室友们都还在看电视,再加上灯光不佳,后来就不怎么读了;至于音乐,我担心阿雷格里的“求主垂怜”会引起别人的不良情绪,因此也作罢。
这个培训中心在上海政法学院里面,我们的周围都是大学生,一墙之隔的是新犯人监狱,早晚出操时喊声震天,晚上散步时还曾经被探照灯光照到,另外还知道了新近用来改造陶冶人的歌曲是《大中国》。有一天我想,这堵墙两边的人本质的差别在哪里,在神的眼里是怎样看的呢。
地处郊区,晚上的娱乐活动不多,不过对我来说其实也没什么关系,每天都是泡一壶茶夹着本书到教室去。教室里是冷清的,读书的人少,即使有一些,也都是在读英语书,但是教室并不安静,时常有人旁若无人地打电话、聊天、吃饭。有位女生埋着头出声地朗诵英文,我和教室里的其他人面面相觑,终于上前去用英语提醒她,可能把她吓跑了。还有一天碰到一群学生在近乎争吵地商量一件听起来不像是严格合法的生意。
有几次偌大的教室里只有我一个人,可以静下心来读书。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在教室里读书了,从那教室出来,门前有一块草坪,与华政图书馆前的草坪差不多大小,让我想起有一段时间每天晚上读英国法史到图书馆关门的情景,大约也是这般夹着书捧着杯子在夜色里路过草坪的。
这不是骑士和修士的时代了,或许说成是律师的时代不算太错,我像一个修士那样穿行在律师中间,自忖面临的那诱惑乃是与奥古斯丁年轻时所经历的放纵生活一脉相承的。我住在一楼,有阳台,相邻房间的阳台之间是相连的,只有不及腰的隔断。一天中午,我和室友正午睡休息,开着阳台门,有隔壁的女孩跳过那隔断来探视,又在室友“美女”的呼声中带着银铃般的笑声飘然而去。我没有起身,考虑是否要为此做一次祷告。
培训临近尾声时,下午,阳光很好,便跑到草坪读祁克果的《飞鸟与百合》。把明天的忧虑都交给上帝吧,明天又有明天的忧虑,一天的忧虑一天当就是了。
回去,努力工作。
2007-11-7
有隔壁的女孩跳过那隔断来探视,又在室友“美女”的呼声中带着银铃般的笑声飘然而去。我没有起身,考虑是否要为此做一次祷告??? 为何???
那堵墙两边的人本质的差别在于,你这边的,弄不好会被关到墙那边去的;墙那边的,出来了做不了你这边的人吧,而且还要你这边的帮腔打马虎眼。
看来这样的培训对你貌似一种享受。
老徐还是老徐……
老徐还是老徐……
还好了,没有我在你上铺打呼。
还好了,没有我在你上铺打呼。
同样讨厌那些因揽业务而露出的贪婪,献媚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