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发现网上资源真丰富,用电驴下cd,现在有大约二十个版本的“郭德宝”。
于是这几天都沉浸在哥德堡变奏里了,有几个是大键琴的版本,还有管风琴的版本,爵士的版本;古尔德的哼唱,整曲花了四十多分钟,涂瑞克要花九十多分钟,分两张碟;帕拉西亚像极了席夫,要很认真也未必听得出来……
领导说,这是什么呀;兄弟说,第一眼看到以为是郭德刚;姐妹说,和你兴趣一致的还真难找。
记不得什么时候开始听巴赫的了。其实我并没有多少音乐天赋,有姐妹问我识不识五线谱,去参加她们的合唱团,说来惭愧,大约连简谱都不能识得完全;语言天赋也差不多,学德语的时候,别人很快能理解如何构词造句,我是如何都找不到北,放弃算了。想来听古典的也是书读多了的缘故,对中世纪越感兴趣,就越容易倒向巴赫那里,像贝多芬之类的,我就不容易接受。
亨德尔听起来是一派宫廷气象,维瓦尔第带着典型的意大利式的欢欣,贝多芬热血沸腾, 肖邦充满忧伤……而巴赫的深沉则是无与伦比的,所以贝多芬说,他不是小溪,而是大海。哥德堡变奏本来是给一位伯爵作的,据说是为了治疗这位大人的头痛失眠症,因此凡是听此曲睡着的人,大概正合巴赫原意。伯爵的首席大键琴师哥德堡,是巴赫的学生,也是最初演奏该曲的人,该曲也由此得名,为了表明Goldberg是人名而不是地名,港台那边就译作“郭德宝”了。
最早听的哥德堡,是古尔德1978年的版本,后来知道其实这并不很合适新手来听。古尔德是个天才,痴迷于巴赫,我见过他演奏的录像,大概也是比较晚期的时候,整个人佝偻起来趴在键盘上,手指在琴键上摸索,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哼唱,手底下发出来的串串音符,属于无法预料的那种,他整个人都完全陷入到巴赫中去了。有一位听过古尔德的人所发的感叹是:巴赫居然能这样弹!由此证明其人脱俗而不适合未入门者和刚入门者吧。后来听得最有味道的是席夫,极飘逸潇洒。那时去仲裁委做兼职,路上坐很长时间的车,就一直听着,以至于觉得将来有机会要去学一下钢琴。这两天听兰朵芙斯卡的大键琴版本和涂瑞克的钢琴版本,果然都是大师,大约各人都花了一生去理解巴赫了。
看过2000年纪念巴赫逝世250周年,在莱比锡的广场上举行的音乐会,倒并没有哥德堡,印象最深的是鲍比·麦克菲林带领全场观众齐声高唱圣母颂;另外有一个镜头,下雨了,广场上站立着的观众们纷纷打起伞来,有一柄靠近舞台的伞,上面绘着乐谱,于是摄像机从那柄伞的近景开始往台上摇去;另外一个镜头,就是雅克·鲁西埃以爵士诠释巴赫,台下观众纷纷随之摇摆起舞,不知道如果巴赫再世,会有如何感想,以他的创新精神,也许可以理解这些音乐吧,至少看到数百年后人们仍然在弹奏他的曲子,也足以欣慰了。
有人说,巴赫进天堂,就是天堂的乐长,信夫。911发生的当晚,我在网上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看到电视里的画面,恍如隔世,坐下来听马太受难曲,有一种平时完全没有的感动,想巴赫作马太、约翰以及b小调弥撒的时候,必有圣灵充满,否则何以至此,我们平日让心灵蒙了灰尘,听过了,却听不出那份感动,却要到这样的时刻,才记起基督的好处来,巴赫的虔诚也就可知了。
听哥德堡的时候,心情就渐渐平静下来……
尼古拉耶娃的版本,算中正吧……
震宇君给我最大的印象有三:周星驰;中世纪;巴赫。而知道震宇君沉迷巴赫是稍晚的事了。欧洲的古典,我是不知不解,原因也曾在涂鸦中提到。我只知道巴赫是为天才,从这篇杂记中,巴赫的作品应该有一部分涉及圣乐吧。对于圣乐迷醉的人,热衷于骑士/绅士(震宇君目前正在捉刀这一主题的论文),一定是个纯粹的人。而震宇君也的确配得“纯粹”这一注脚。
我看到你在《西方宪政史》第三章的大作啦。